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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文小说网 -> 玄幻魔法 -> 上海知青部落

正文 上海知青部落第15部分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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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机构,要使木牛流马像牛一样,抬起腿行走,四联杆是远远不够的,要六联杆,八联杆,这就变的级为复杂,如果像牛一样可以对角钱抬腿,没有内致动力,不可能实现,筒单一点,利用生活中,跷跷板的方式,压后面,前腿前摆,抬后面,后腿前移,只要路中有一块红砖高的石头,挡住去路,不是把腿蹩断,就是把当兵的累死,就是讲,你真能造出这样的木牛流马来,在那样的山坡上,跟本也无法行走,诸葛亮哪能会去做这样的傻事啊,他如真做了,还叫个什么诸葛亮呢,他必须用一种,最简单的方式,不管你是几级木工,只要能拿斧拉锯的,看一眼就会,都能自己干才行的方法。swisen.com”

    他转过身,找了个杯盖子,把盖子一竖,向前一滚,说:“很好,没问题。”他又抓过梦婷的手,放平在桌子上,还用杯盖子向她手指一侧滚去,说:“过不去了,修过汽车的人,都有这个体会,车子有毛病了,停在一个坡上,为了防止向下溜,你会在车轮子下面,放上一块石头,车子要越过这块石头,必须把整个车子的重心向上抬,我说的是重心,这就会很困难了。”大家点点头。“特别在新疆,车子一抛锚,驾驶员下车第一件事,就是找块石头,放在车轮子下,这叫打碍,好了,现在我换一种方式看看能不能过去。”只见他伸出右手,五指分开,五指向下,垂直于桌面,以小母指,和无名指,点在桌面上,另三指悬空,他前后动了一下,又把梦婷的手拉过来,以分开的五指为轮,向梦婷手背上滚过去,大家眼前一亮,心都要停住了,闹了半天,就这么……。只听他说:“在一个轮廓外面,绑上四片,或者五片这样的有腿脚的副件,形成一个整体,就像是一个轮子的辐条,从外轮廓内,向外延伸出来了一样,只要长度是一至的,它只可能有二根脚,可以接触地面,你随便找个正齿轮,把这竖起来,永远只有两点在桌面上,现在你看到的轮子是什么样子的呢,就像轮船驾驰用的方向舵,那个左满舵,右满舵的舵,只是舵把没有必要这么漂亮罢了,现在就满足了我们,以上所说的一切条件,轮子与地面的接触,就由圆的线段,变成了现在的点接触,因为轮子在转动,每一个点,都是由上而下地与地面接触,避免了腿脚在石板前蹩断的可能。用两只这样的轮子,就像牛一样,左右有四个点落地,和地面的关系,由轮子的钱段接触,变成了点接触。很多六层的楼房,没有电梯,老人们是怎么把煤气包扛上去呢,就产生了一种爬楼车,它的轮子是什么结构呢,两边的轮子是个丫字形的,各脚长约25公分,各分开120度,前端再有一个小轮子,平地时,四个轮子一起滚,上楼时,就整体翻转,正好爬楼梯,这样的车轮子,连楼梯都可以爬,请问:还有什么坡不能过呢?这比当年诸葛亮的,什么木牛流马要先进多少倍啊?所以说,诸葛亮搞的木牛流马,就是在偶然须要时,对司马懿的一次军事诈骗,他在普通的两轮车的轮子上,再绑上几块整体的,这样的副件,或着叫副轮。”他用手在杯子里沾了一点水,在桌面上画了一条孤线,又在孤的外侧,垂直切线处,画了五条等长的线段,说:“为了方便绑结实,两端的两条脚,可以分两侧向圆心延长,把车轮夹在中间,和车轮辐条的捆绑,就有了根,跟据车轮大小,可以做成四片,还是五片,这由木工自己来决定,这么简单的东西,任何一个木工看一眼就会,再在两边加块挡板,就可以把秘密罩住了,独轮车子上,订上了牛头,两轮车上,订个马头,这就是明修栈道,暗渡陈仓,你远处看到的,就是这个特别显眼的,有头的车子,哪里还会注意到,它轮子上有什么花样啊,他可以在二分钟内拆除,带走,你又无法使用了,下了山,正好当柴火,烧了火,做中午饭,这样的失传,俱备以下这么几个条件,一,与农业生产,没有必然联系,二,需求太偶然,三,太简单了,简单到了看一眼,都没有兴趣再看第二眼的程度,而这样真实的木牛流马,在平时生活中也用不上,哪个农民会为了它,特意搬到秦岭来居住呢?你们说对吗?一千年后,罗贯中也许看到了,这样的文子,或者是有牛头马头的车子,的草图,而轮子的结构,正好被挡住了,又或者说,好事者根本就没有看到,哪剩下的工作,就留给了他充分想象的空间,就像每一个导演,想象的木牛流马,是不一样的。”他好像讲累了,把杯中的水全喝光,梦婷赶紧又倒了一杯,说:“二马叔,就这么简单啊?!……”她看看自己分开的,五个漂亮的手指,在空中比划了一下。“你去过秦岭吗……?”她问。

    他点点头说:“那当然,专门为了这个木牛流马去的。现在……,同意的可以举手了。”梦婷第一个,高德全和孔宪邈也举了手,吕文秀良,慢慢地还是把手举了起来,心里那个滋味,像翻了五味瓶,恨恨地骂到,那里来的王八蛋,今天故意跟老娘过不去。

    孔宪邈心中佩服,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发表呢?”

    “对我正想要问这个事。”高德全说。

    冯君瀚看看吕文秀良说:“生活中的真实,有时,是很简单的,你一但把什么都揭穿了,生活就会变得很无趣一样,这样多好,有多少人去想象,还去动手做,这里就有了无穷的空间,这其中的乐趣,是旁人无法去体会的,在动手的过程中,会有很多其它的灵感闪现,真所为种秫得黍,也未可知。人与人之间,也是一个道理,也许十年前,或是二十年前,有过一段青涩的情感,虽不为人知,却十分地美好,到了白发满头相遇时,回过头来想一下,那时,是多么美好,虽然个中有了缺憾,正因为有了缺憾,给双方留下了空间,有了想象的余地,就像多少艺术大师,一定要把维纳斯的两条胳膊,接上去一样,还动用了一切手段,电脑,三维空间,360度,全方位调试,结果,怎么样?!怎么看,怎么不舒服,原来的美感,没有了,最后只能去掉,那种独一无二的美,和风采神韵才回来了,那种曲线,充满了涨力,那弯曲的身姿,又活了,这种缺憾美,美,到了级致,真正的艺术大家,就是作者本人,所以,后来在原址上,从新考古发掘时,根本没有手臂,这种缺憾,包容了一个极大空间,一个无限的想象,这有多美!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前缘连起来呢……?!不同的人生经历,有不同的生活感悟,如果勉强走到一起后,才发现两颗心,是南辕北辙,那以后还有什么美可谈呢…?!水中月,有多美,多少文人雅士,颂过月,赞美过月,如:一石击破水中月,满池碎月白如银。大诗人李白写月就更多了,比较有名的大概叫,‘把酒问月,’不知我能否背下来。”他略想了一下,背道:“青天有月来几时,我今停杯一问之。人攀明月不可得,月行却与人相随。皎如飞镜临丹阙,绿烟灭尽清辉发。但见宵从海上来,宁知晓向云间没。白兔捣药秋夏春,嫦娥孤栖与谁邻。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。古人今人若流水,共看明月皆如此。唯愿当歌对酒时,月光长照金樽里。第三句是:‘人攀明月不可得,人明明攀不上明月,何不让,月行却与人相随呢?’后六句比较唯美,古人今人若流水,共看明月皆如此。那就对酒当歌,让月光长照金樽吧……!每年的正月十五,在南京夫子庙的文德桥赏月,就出现,有一桥两半月的美景,在这边看月是左半边,在那边看月是右半边。水中本无月,何必苦索之,了亦未了,心中多苦?何不不了了之,空了空了,有了空间,心才可能真正的了了。”他说完后面几句话时,一直看着吕文秀良,就差一点没有念出阿弥陀佛来。各人表情皆不同,独有一人在其中。

    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红韵,接着是一片灰白,心知今天得不到好去,镜片后面的眼睛痴迷离散,并有了一丝湿润。她也累了……。她看了高德全一眼说:“我有点累了,我先回去了……,你们别送。”她独自下了楼。

    她一走,房里的空气立刻活跃起来,梦发婷第一个叫起来,双手合拾说:“走了……走了,终于走了,阿弥陀佛……,冯叔,你刚才讲了一大堆东西,是真的吗……?你脑子里都装的啥,太利害了,那首李白的,把洒问月,你咋记得那么清楚……?”

    冯君瀚鬼鬼的一笑,说:“上面讲的都是真的,那首诗嘛,在火车上,无了时刚看的。”

    孔宪邈说:“你把我们大家全镇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镇得了别人,还能镇住你大记者,怕不能吧?”冯君瀚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真的,真的。”她看了一眼高德全。

    高德全说:“讲心里话,我真没想到,这木牛流马的解释,都没有把你难倒,而你又讲得那么明白,她想难你是明摆着的,结果,你把一个中国之迷,一下给破解了,讲实话,我到现在还有一点吃惊!”

    “那你是怀疑罗?你刚才举手是违心的了?”君瀚反问到。

    高德全马上纠正道:“不!不……!不是这个意思,我想说的是,我们今天听到的,是不是第一批听众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第一批听众,而且听到的是正品正版,你还是那句话,为什么不去发表一下,对吧……!你看!你我都是小人物,你一定要发表啊,那些所为的专家,权威,手里早就拿着大棒子,要查一下你祖宗三代,看看你老子,到底是华罗庚呢?还是钱学深!你这么牛,敢破解诸葛亮的木牛流马,我去沾那一身骚干吗……?!还不累的慌。”他不稍一顾的说。

    “这到也是……!”大家点着头。

    母亲午休也起来了……。她探头一看,说:“她走了……?!”

    “走了。”大家说,梦婷拉着冯君瀚问: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,还有什么,说来听嘛……!”

    冯君瀚点着她鼻子说:“跟你一样,好奇呀……,想知道梨子是什么味道,就去咬一口。”梦婷立刻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。“哎……!你干什么啊……!坏蛋。”他不让她再咬。

    “我也想知道啥味道。”她大笑着跑开了。

    母亲洗了把脸,切开了一个西瓜,揣了过来,高德全问君瀚:“你对她怎么看?”

    “这么半天要评论一个人,是不行的,给我的直感是,聪明,人也有气质,属于一种强势女人,想做事时,绝不会拖拉,而且做事干脆,不拖泥带水,也许,她的一生,很顺,少有挫折,所以她性格中有缺陷,也叫人格缺陷,达不到目的,她会很痛苦,而且,会比常人更痛苦,就是心理毒素分秘的比常人多。”冯君瀚说。

    梦婷插了句嘴,说:“什么叫心理毒素啊,我们没学过……?!”

    “看看‘弗洛伊德’心理学的书,就会了解一点了。”他拿了一片瓜又说:“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的,最好你们早点,把事办了,她少一点希望,就我看,她对你,还算理智的,她要是有一天,对小孔说,她有了你的孩子,叫小孔信好,还是不信好,或者那一天,她心血来潮,在手上拉一个口子,再打电话给你,你是去好,还是不去好,只要你能培着她,她什么都不在呼……!”“没这么可怕吧,二马叔……!”梦婷惊叫了起来。

    母亲一听,真有点急了,说:“君瀚,你别吓我,正会有这种事?那不……。”

    冯君瀚说:“哪……!她怎么知道家里一举一动啊,在对面借一间,比你们高的房子,有个外望远镜,什么看不见。”

    孔宪邈本能地向窗外看了一眼,又后退了一步,摇了摇头,心中不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面对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,吕文秀良一时也没有办法,对方的善言相劝,不能不说有所触动,难到自己正如他所讲的,在续一个已经做完的梦吗?那个美丽的维纳斯……?三天后,她在红桥机场,给在公司上班的高德全,打了个电话:“我在机场,我回去了……,公司有点事,……全哥,你说实话,在你心里,……有我一点位置吗……?”

    高德全想了半天,不知道该如何说,才能不伤着她,又不能叫她再生出什么想法来,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措辞才好,最后说:“小吕啊!在我心中,你永远是我一个,当年善良的小妹妹,不然当年,我也不会写信给你,对吧……。”这里还没说完,传来一声‘谢了’,她就把电话挂了。

    高德全,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他到隔壁的小房间里,往沙发里一靠,这一个多月,他的神经太紧张了,先是沈夙黛不顾一切的天天送午餐,就像在给他摧肥一样,紧接着,吕文秀良又像个精神债主一样,天天上门逼债,搞的他精疲力竭,她现在终于走了,不知是喜还是悲,真要像君瀚所说,那就可怕了,他直起身,看着玻璃台板下面,才合成的照片,哪时的自己和袁梦珠是多么年青,少不更事,真是人不轻狂,妄少年啊,心中没有一个怕字,转眼自己有了白发,她呢?长眠在新疆的戈壁滩二十多年了,心中一酸,眼泪就跟着出来了,惘然若失地看着天花板,有人轻轻地敲门,很有规律,是孔宪邈。“进来吧。”他说。他擦拭着眼睛。

    孔宪邈何等聪明,一见他的样子,什么也不说,倒了一杯温水,递到他手里,他喝了一半,她顺手给了他一张脸巾纸,他把脸又擦了一边,她接过他手中的照片说:“抽空应该回去看看了,今年内会有时间的。”她放下照片,把他的头轻轻地抱在胸前,他也伸出手,抱住她的双腿,她就这样站着,不知过了多久,她听到了他的鼾声……。

    浦江春晓 第十二章

    天外来客

    国庆刚过,医院里就开了锅,病人猛增许多,大树上的知了,一个劲的叫,“烦死了……,烦死了……。”梦婷经过观察室,就听见一个,中气十足的中年女人;在大喊:“什么烂护士啊……!扎了三针,还挂不成水,我家是三房单传哪,……哎呀,你这个护士长,也要来扎几针啊……!我家小孙子是试验品啊!叫你们院长来!……去啊!叫你们院长来……!”吓的边上的护士,脸都绿了,她中气十足,简直是声振屋宇。梦婷问边上的另一个实习护士。“她是谁啊,唯恐天下不乱。”

    “你别说,她可是市里的要人,听说是外经委,上通市长和书记,下通院长呢,是她小孙子要挂水,扎了几针没成,护士长也怕她,她再闹,护士长这个月,奖金准完。”她,说话像打机枪,又快又清脆。梦婷一想,准是这针头有问题,一个护士长,不会连针也扎不好的,她飞跑到自己的办公室,从自己的包里,拿出一个白塑料小合子,加上蒸馏水,放进了微波炉里,两分钟后,她又回到了观察室,院长没来,主任到是来了,正在劝她。

    梦婷把自己的实习牌子,放进口袋里。这里本来天热人多,护士长一急,额头上细汗都冒出来了,她正不知道自己,下一针能否扎好,梦婷来了,她接过护士长的针管,换去针头,把自己的针头安上,背过身,挡住老人的视钱,小孩子的母亲,一把拉住梦婷的手,不给她动,梦婷弯下腰,在她耳边说个句什么,她就放开了手,奇迹就出现了,梦婷在小孩头上轻轻地用药棉擦拭好,又换了个药棉,在孩子头上压了一会,再轻轻放开,头上细细地血管就显现了,她的手轻轻一扎,就见回血了,不到一分钟,就全搞定了,小孩子的母亲拉着梦婷的手,一个劲地说:“谢谢你……,谢谢冠军……。”老人这才发现媳妇的喊声,一看媳妇正拉着一个年青护士的手,小孙子已然不再哭叫了,正在输液呢,主任早已看到这一切,只不知这个年青的护士是谁?那个科的。护士长拉着梦婷出来,问:“你是那个科室的?”梦婷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实习证,右手的手指,放在唇中“嘘”了一下就走了,她身后还有一个高个医生,早已看见这一切,她是一个来进修的医生,鉴于她自己进修和身份,她没有过来帮忙,但梦婷所做的一切,她全看在眼中,当梦婷出来看见她时,梦婷的嘴,就没有合起来,她心中惊叫:“天哪……!天下还有如此相像人,她简直就是我母亲的化身。”心中一陈热血奔涌,她向她走过去,看了一眼她的胸牌,‘进修医生,施海青’,两人就这么看着,彼此的惊讶,就像白天看见了银河。

    当天下班后的梦婷,就直奔外婆家。外婆见她来的匆忙,忙问:“乖孙女啊,怎么今天来外婆家啦……?刮什么风啊……!”

    “外婆!快把妈的照片找出来,我要!”她满脸通红地说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有吗,要那么多干什么啊……!”外婆奇怪地问。

    梦婷激动地说:“我今天在医院里,看到一个进修医生,和妈妈长的一模一样,所以我要一张不穿军装的。”

    “哪你也不问问人家。”外婆说。

    “我中午找她没找到,我有办法能找到她,如果她没有妹妹,我就认她当姐姐吧!外婆行吗?”她问。

    “要真像你讲得这么像的话,你不是给你外公,找不开心吗,你外公真要见了她,能不想你娘吗?”外婆说。

    梦婷也没听进去,她终于在一大堆的相片里,找到了几张,袁梦珠没穿军装的照片。心满意足地走了。到楼梯口才说:“要是外公回来,别说今天的事,等我那天把她带回来,吓他一跳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,她一打听,才知道是脑外科的进修医生。中午食堂快没人了,才见施医生来吃饭,她一进食堂,就听见梦婷喊她,她扭头一看,空空的餐厅里,一张桌子旁,是昨天那个护士,那个叫她心中打鼓的护士,梦婷像个老熟人一样在喊她。“来!施医生,饭我已经买好了,你怎么这么晚才来。”她感觉她们已经认识很久了。

    “这是给我买的饭。”施医生问。她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,十分悦耳。

    “是啊!一起吃吧。”她也改说普通话。

    “你请客啊……!那我也不客气了。”她也有点饿了。吃了几口,她问:“昨天,你跟那个孩子母亲说了什么,她就让你给孩子扎针了呢。”

    她先“咯,咯,咯……”地,笑了一陈,才说:“我说,我是全市医疗系统,扎针比赛的冠军,你不要冠军扎,还要五六名扎啊!”

    “你是冠军吗?”施医生问。

    “自封的。”梦婷说。

    “你这一手跟谁学的,好利害的。”施医生说。不停地用眼睛看她。

    “跟我外婆学的,在兔子耳朵上练出来的。”梦婷十分得意地说。

    “不是跟你妈学的……?而是外婆……!?”施医生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梦婷抑头把汤喝完,放下碗说:“施医生,你慢慢吃,吃完我给你看几张照片。”

    施医生把最后一口饭吃完,一推碗,汤也不喝,说:“先看吧。”她从对面走过来,她心中预感,她苦苦找了三年的人,就要找到了。

    梦婷拉着她到另一张桌子上,满脸神秘地,从口袋里把照片拿出来,小心地放在桌子上,说:“这是不是你的照片。”

    施海青,她张着嘴吧,她没有见过些照片,但黑白照片里的人,分明就是自己,而她身上也有一张,正是那张戴军帽的,是她爸爸从母亲党案里,撕下来的,梦婷也有一张,只是现在她没有拿出来,别一张在高德全的办公室里。

    “这是谁……?”她压制着心中的狂喜,和激动,但止不住的眼泪,在眼匡里打转,心中的泪水,如倾‘缸’大雨,滂沱而下。

    “是我妈妈,你们多像啊,你当我姐姐吧,我没姐姐……。”施海青已把她抱住了,一个劲地点头。“对姐姐……!对姐姐……!”

    她的激动,太出呼梦婷的意了,她自己也十分激动,她有了一个,长得和妈妈一样的姐姐了。

    “那你妈妈现在在哪里?”施海青问。梦婷放开她说:“在新疆,已经回不来了。”她很是伤感。“施姐姐,下班跟我回去,看看我爸爸行吗?他看到你会开心死的,真的……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不行,三天后行吗,我一定去。”她说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梦婷有点扫兴的说。

    “我来上海是进修的呀,你看这个,进……修,每天有很多文字工作要作的,好吗,就三天,我一定会和你去的。”她开始哄起妹妹来了。

    当天下午,远在乌鲁木齐的施铁,当年的那个,农一师三团的政治处的老主任,如今,是铁指二区的付指挥,就接到女儿打来的电话,找了二次没找到的,而这次来进修,无意中却找到了,她的身生父亲,同母异父的妹妹,还有外公,外婆,奶奶。

    第二天下午二点,施海青,在红桥机场,就接到了从乌鲁木齐飞来的爸爸,二人在宾馆住下,并商亮了行动计划。

    星期六下午,刚才在对面办公室,给财务人员开完会的高德全,就听见自己办公室里电话响,他快步走过去。“噢!婷婷啊!……你马上过来?……好,爸等你,……行!”

    孔宪邈从对面过,说:“银龙的基建公司,已经收回全部投资了,他干的相当好,工程好接,款难收,不请客,不送礼,尾款,他们根本就不给你,这些国家干部,现在怎么都这样啊,幸亏银龙好酒量,不然怎么应付啊。到是国亮那里好,下个月,十二吨位的卡车,可提车了,车多了,停车费用是个大问题,我这二天在跑着呢,年底前,他们一定要有个跟据地。”

    高德全说:“你去买点西洋参,要好的,今晚我送去,跟银龙的助手说一下,喝荼水一定要放参片。……对了,等一下婷婷要来,如果她今晚不去她外婆家,我们一起在外面吃晚饭行吗?”

    “行,等她来了,定下后,我再给我爸打电话。”说完她就出去了

    服务台小林,见梦婷带一个,比她高一点的姑娘上来。问:“小高,她是你的什么人啊,你们有点象啊。”

    “哎!林姐,不是象,当然就是罗。”她得意地就进去了。她也不敲门,推门就进去了,高德全放下手中的文件,一台头,当时就愣住了,他抢出几步,上前一把抱住施海青。“梦珠是你吗……?这几十年,你那里去了……?”

    “爸!!!……,你干什么呀!……”梦婷上来拉开了他,说:“她是我们医院的进修医生,是我才认的姐姐……。”

    高德全惺眼朦胧地看着海青,慢慢地放开了她,满脸通红地说:“啊,医生,真对不起。”他手一松,施海青,已经软的要倒下去了,她已是一脸的泪水,梦婷赶快上来扶住她,把高德全推开,大喊:“爸!你干什么呀,把人家吓的……!”她实在没想到,自己爸爸的反应会这么大,对他说:“你以为现在,在梦里啊!……走!姐,我们去洗手间。”两人一起出门去了洗手间了。她们一走,高德全才回到了现实中来了。是啊,他脑子里的袁梦珠,就是这个样子,只是没有这么高罢了,他跟本不知道,二十多年后的袁梦珠是个什么样子,刚才自己失态了,把人家一个医生,唉……!他摇摇头,进了小房间里去了。

    施海青的情绪已经好多了,梦婷说:“姐!你刚才哭什么呀?”她不解地问。

    “弄痛了还笑?你爸的劲多大?你不知道?你爸当时,一定把我当成你当年的妈妈了,没事,我不怪你爸,走吧……!”她巧妙地掩饰过去了。

    她们回到办公室,没人,梦婷知道他在隔壁小房间里,平时,这个门从来不开,现在却半开着,梦婷还是敲了一下门,才进去,说:“爸爸,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他摇摇头说:“刚才……。”不等到他说完,梦婷就说了:“这就是我爸爸,一个性情中人,刚才错把你当我妈了,这是我爸和我妈年青时的照片,是孔姨电脑合成的,爸,施医生也是从新疆来的,所以我看到她特别亲,我有这种感觉。”

    高德全说:“刚才真对不起,我有点……哪个了……,施医生家在新疆那里?你父亲叫什么名子啊?有你这个好女儿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的,您别往心里去,我家在乌鲁木齐,从小在乌鲁木齐长大。今年是来上海进修的,我爸爸叫施金失,那天看见婷婷给一个小孩子扎针,可神了,我们就认识了。”施海青说。

    高德全一听,她爸叫什么金失,也就没有再想下去,但是刚才这一抱,心中涌起一种十分奇怪的感受,说不清,道不明,尘封了二十多年的,那份情感和往事,被这一抱换醒了,他坐在那里,脑子里,袁梦珠的音容笑貌,像影片了一样,在眼前,一、一闪过,慢慢地和眼前的施海青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这时又有人敲门,高德全看是孔宪邈,她手里提着一只药店的塑料袋子,这才想起晚上要一起吃饭的事。当孔宪邈看到施海青时,脸上的表情,也惊讶的不知所云,因为这张脸,她太熟悉了,以致在人群中,一眼就可以把她认出来。

    这时梦婷说话了:“孔姨,你别大惊小怪的,这是我才认的姐姐,叫施海青,到上海我们医院来进修的,我们长得像吗?”

    孔宪邈心想,问题不是像不像,她和你妈简直就是一个人,她抬眼看了一眼书橱里的照片,说:“像,太像了,你会把你爸吓倒的,你应该和你爸说一声多好,那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行吗?”

    “姐姐,那我们明天去我外公家好吧,今晚一定可以见到我奶奶。”梦婷说。施海青点点头,她走到高德全的身边,用手久久地扶摸着照片,她坐在高德全边上,说:“婷婷叫我姐姐了,那我叫您伯伯呢?还是叫您爸爸好呢。”她大方地拉着高德全的胳膊,语音如珠。高德全已经完全,从刚才的混顿中摆脱出来了,他说:“叫伯伯好了。”

    梦婷已经和外婆打过电话了,今天不过去了。孔宪邈在外面一间和高妈妈通过电话。她进来后,高德全问:“宪邈啊,我们到那里等我妈呢?你跟她讲了吗。”他问。

    “今天啊?我想有二位医生在这里,我们去静安寺吃斋饭行吗?”高德全心想,真是聪明,今天应该吃斋饭,说:“行,去静安寺。”施海青来到孔宪邈身边说:“我也叫你孔姨吧,我叫施海青。”孔宪邈把她拉过来,她竟和自己一样高,说:“好啊,海青,你的名子很男孩,这么高的个头,差不多可以去当模特了。”

    四人下了楼,打车直奔静安寺而去。静安寺的斋饭,原本一年只有几天对外开放,改革后,佛教活动频繁,社会活动增加,斋饭顺势成为上海滩,独秀一支的佛教饮食文化。谁知里面这么早,早以没有空桌子了,一个小和尚,打着手稽问:“施主可有订餐。”四人面面相视,根本想不到,来这里吃饭,竟要订餐,这里的食客是如此的火暴,而且个个衣着整齐,四人真犹豫间,另一个小和尚又过来了,问:“女施主可姓孔?”

    孔宪邈说:“是!我姓孔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们跟我来吧。”四个人跟着小和尚穿过中厅,来到西侧一排房子,顶头一间,推开门,说:“施主请。”

    梦婷拉着孔宪邈的手问:“孔姨啊,你认识这里的和尚?”她有点惊奇。孔宪邈摇摇头说:“我也是第一次来,怎么会有人认识啊。”她有点不解地说。

    四人刚坐定,小和尚就问:“施主共有几位。”孔宪邈说:“五位。”

    “无常大师已为施主备下和斋,不知可否?”小和尚说。

    孔宪邈一听是无常,就问:“是释通无常吗?可否引见。”

    “正是,大师说:报桃之李罢了,用完后,施主便可离去,不必相见了。”他说完,无声地退去了。

    梦婷赶快也站起来说:“我去接奶奶。”说完,她向施海青挤了一下眼睛,出去了。

    真搞不懂,外面就是人来车往的闹市,不知为何,这里就像远离城区,这里环境幽雅,静下心来,外面传来陈陈梵呗之音,暮鼓声声,西陆蝉声稀,一缕梵香幽幽进入脑门,人自然心静气定,如身在仙境,灵在梦境,大有游太虚之感,世间一切俗事,都不在了。

    高德全心中不解,这个孔宪邈身上,有太多的迷,怎么会认识这里的大师,便问:“你怎么会认识这里的大师啊……!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认识的,这个释通无常大师,是几年前,在蛾眉金顶,有一面之缘,我请教过大师,不知他怎么有空,就来了上海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高德全一想,也差不多,她是记者,走的地方自然就多了,她心底善良,广施善缘,不然她何来增馒头,又买卧铺票,于是高德全开玩笑地说:“宪邈啊,你还在什么地方布过雨露啊?”因施海青在场,,她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,只是拉着海青的手说:“我们不离他。”

    一会儿,来了二个身穿皂青色的小和尚,打开食盒,摆下一桌子菜,什么也不说就走了,施海青和孔宪邈看得目瞪口呆,虽说全是素菜,却是鸡鸭鱼肉样样有,香味四溢。

    梦婷领着奶奶来了,老人看着一桌素菜惊诧不已,当她抬头看见,坐着高德全边上的施海青的时候,那就更惊愕了,难到是梦珠,回来了不成?!施海青赶快站起身来,迎上去,拉着老人,叫了一声:“奶奶……!您好,我是海青,您要不要我这个孙女啊……?”

    “要……!要……!我要你这个孙女啊……。”老人说,眼睛一刻也不离了她左右。

    老人一落座,一个小和尚,揣了个木盘子来了,摆下五碗茶,说:“施主,可以用膳了,请先用荼,饭在后面。”他客气地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梦婷说:“我是有点渴了。”揣起碗来就是一口。“哇!……这是什么茶,这么苦。”放下碗,就吃了面前的一口菜,紧接着又是一口,放下筷子说:“这个茶水不得了,入口极苦,和菜一入口,顿时苦味全无,它有通七巧,明双目,清咽喉之功,这是什么茶,这么有意思。”

    高德全说:“是苦心茶,茶色红、透、清,色如琥珀。”他低着头,看着碗。大家也低头看碗,这才发现碗中有一个‘心’字,这才恍然大悟,齐说:“是苦心茶啊。”

    高德全又说:“不先苦其心,何来品人生百味,大师真是用心良苦。”

    孔宪邈心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,也开始品起来,果然不同凡响,高妈妈连说:“今天是开洋荤了,我这一辈子,今天还头一次啊。”

    梦婷着说:“哇!想不到当和尚的,素菜做的比荤菜还好吃,还不把和尚美死了。”

    孔宪邈则说:“和尚平时吃得很简单的,这些菜,也只有大和尚,和大师,一年才有一二次的。”施海青说:“我想也是,这是做生意,和平时不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梦婷惊叫起来:“这海参一定是真的,肉质和口感和我在饭店里吃的,一模一样,爸你说呢?”

    高德全也夹了一块,放进嘴里,慢慢品着,最后说:“我只能说,以假乱真,做的太像了,爸不知道是什么做的,你问孔姨吧!”

    孔宪邈说:“是真的还不乱了规矩,大概是用魔芋做的,一种产在川贵高源,植物的茎块,有美容清毒瘦身的功效。”

    “哇……!是好东西,姐你多吃一点。”说着,她夹了一大块放进她碗里。

    海青说:“你应该给孔姨。”

    高妈妈不时的拿眼看施海青,一时又弄不明白,她和袁家会是什么关系,天下怎么竞有这么相像的人,她更怕她的出现,会黄了孔宪邈和儿子的事,她边吃边问:“孩子啊,你家在那里啊?家中还有什么人啊?”施海青都一一作了回答,梦婷不原意了,说:“奶奶……,你查户口啊,你还让不让我姐吃饭啦……!”

    孔宪邈说:“你认的姐姐,不就是奶奶的孙女吗……!奶奶想多知道一点,有什么关系啦……!”

    喝茶苦,自然要多吃菜,饭香,每人只有一小碗,大家边说边品论,最后把一桌子菜,吃得一干二净,虽然大家都已经吃饱了,然这滋味,却是意又未尽。才吃完,一个小和尚,又送来五小碗茶,不多,一人只有二口,却是一碗色黄带青的茶,大家不再客气,一干而尽,“真是醒脑提神,唇齿间余香不绝,好茶,人间绝品,”梦婷第一个叫起来。

    高德全说:“宪邈,你当年投的桃子,可是够大得啊。”孔宪邈向他蹶了一下嘴唇,不让他再讲下去,一个小和尚过来,给每人送上一条土布做的白脸巾,虽说是土布,确柔软无比,擦拭在脸上,就有一股荷花的清香。

    高德全说:“宪邈啊……!我们今天是托你的阳福,这可是超规格的了,今生难忘!今生忘啊……!”

    高妈妈问:“这是怎么说的?”

    梦婷接话说:“这里要早早地订餐,不然是吃不到的,我们是临时决定来的,没有订餐,今天这桌饭,是人家看见孔姨送的,人家还不收我们的钱,这都是孔姨的功劳,对吧,孔姨!”

    “噢……!是这样啊!?奶奶也见世面了。”高妈妈说着,和大家起身,准备离去。“施主慢走了……。”一个小和尚在身后说。

    高德全走在后面,猛然间发现一个功德箱,他忙从口袋里,取出五张一百的大钞,恭恭敬敬地放进去了。

    “善哉……!善哉……!施主好走。”高德全抬头一看,一个有一身仙风道骨的,瘦高和尚站在一侧,高德全立刻说:“大师,今天多谢了。”孔宪邈也赶了回来,说:“大师,今日之事,多谢了。”大和尚哈哈一笑说:“你无心求佛,得佛,皆心中有佛。刚才事,是过眼云烟,何必念齿,两位施主,一路走好,请了……。”大师转身离去了。

    这一夜,高德全如何能睡得好,施海青不停地出现眼前,和梦珠,分分,离离,不能离去,两个人影合为一体,又出现个孔宪邈,她也是一个十分有意思的人,她有耐心,更有亲合力。海青,她话不多,但一见她,那份亲切感,实实在在是从心底里往外涌啊,挡都挡不住,没有梦婷这层关系,一定会吓着人家的,我的天哪!今天是怎么啦……。一夜无眠。

    三年前的最后一个假期,正在和二姐一起,在北京旅游的施海青,接到母亲电话,要她姐妹速回乌鲁木齐,两人只能提前回来,原来前天半夜,父亲起来小解,见一小偷在家里翻箱倒柜,军人出身的施铁如何会放过他,在打斗中,父亲胸部被小偷刺了一刀,小偷也在母亲的帮助下,被擒,父亲在医院当天就报了病危,手术后第二天才醒来,施铁怕自己挺不过去,故要老伴叫她们回来,半夜,姐妹两人赶到了医院,在输液的父亲,要施海青回家,把箱子里的一个小铁合子拿来,在家里做早饭的妈妈一见这个铁合子,就不停地流泪,母亲什么也不说,做好早餐,装好,就给医院送去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白铁皮做的铁合子,边角已出现了锈迹,一个小的铁皮锁,用手一扭,锁就开了,打开一看,里面是三十多封信,爸爸要她慢慢地看一边,她从没有要看别人隐私的习惯,在家里转了半天,最后,还是经不起,信封上那些娟秀文字的诱惑,她慢慢地打开了上面的第一个封信。

    全哥:你好!

    原谅我的任性,我没有把情况,如实告诉你,也许那天晚上,你和葛大哥不出现,我已经安静地长眠在某处沙包里了,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了。

    你来了,我把它看成是上帝对我的一次恩赐,使我的生命,得以延续。并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,还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母亲,真得,这种感觉幸福极了,每时每刻不在提醒我,做女人的幸福,和做母亲的伟大,我怀孕了。我完全有能力悄悄地解决掉,要是这样做了,还是我吗,还是你爱的女人吗,我做不到,那个来自冰天雪地的生命,这是你生命的第一次延续,是我女性母爱的第一次觉醒,我知道,为此,我会被钉上耻辱的十字架上,打下十八层地狱,我心甘情愿!决不后悔,但我向苍天发誓,今生决不原谅他们,我的孩子,有生的权利。

    对不起,我无能,我没有保护好,我们的孩子,我不知道他是男,是女,等我醒来,那隆起的肚子已经不见,我得天哪……!?他们怎么可以,这样对待一个,有七个多月的生命啊……!那一刻,我多想见你啊,我的全哥。

    你又被打回连队了吗?那天早上匆匆而过的你,为一个任性的我,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,记得在上海的那个晚上吗,我为你命运的不公而哭泣,也为你,选择一条,要付出更多的代价的路而骄傲,我们正年青,为什么不到艰苦的边疆,来一场卓绝的奋斗呢,真没想,是我的爱,把你的努力全毁了,每每想到这,我内心的负疚,会像刀一样,把我割的支离破碎。

    我丝毫不想为自己的过错,请求什么原谅,只是把你拉下了水,到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,实是违背我的初衷。我在卫生所待了半个月,直接到了十一连,我人没到,坏名声已经到了,一切我都认了。

    明天要上班了,窗外起风了,有一丝凉爽,不知何时再能见到你。希望中秋能在葛大哥那里见到你。

    祝你平安,

    任性的梦珠。

    于十一连

    下面连着两封,是一个叫德全的人,写给这个梦珠的,信在爸爸这里,这对恋人显然没有看到彼此想要的信,还在一个劲的等着,字里行间,无不流露着渴望,对对方的关心,从信中,她得知他们是上海知青,在上海就是一对恋人,在一个冰天雪地的夜里,有了死与生之间的感情,并怀了孩子,在纪律面前,孩子被做了人流,并天各一方的分在两个连队。这些信,为什么会在爸爸这里,为什么要我们赶回来,不是关心爸爸的伤势和病情,而是让我看这些信呢,这和我有关系吗?她不知道!大姐叫建芳,二姐叫建菲,自己名子中没有了建字,而叫海青,这又是为什么呢?别人都说自己和大姐二姐长得不像,自己要白一点,为了和两个姐姐接近一点,自己从小就有意在太阳下多晒一会,妈妈总不让,常说自己是家里得骄傲,早晨妈妈看见这个小铁皮合子,眼中流露出来的恐惧和不安,这一切……!海青……!海青……?是上海知青的缩写吗?!她平静的心里开始动荡了,自己真和这里面个人,有什么关系是吗!她迫不及待地往下看下去。

    全哥:你好!

    等你的信真难,不知为何不见你的来信呢……?处分已经下来了,为什么,还给我保留了一个预备期限,想起这个后果,是如此的严重,我真得后怕了,我怕你从此,再也抬不起头来,人言可畏啊,有时,男人的脸面是更薄的,你是如何在这种,飞短流长中熬过来的,真为你担心啊……?!不身临其境,真难理解,当年的阮玲玉为何会走上绝路,软舌如刀,流言如剪。

    秋去冬来,早晨已有寒风了,你要当心身体,不要刚上班,一劳动,就脱衣服,连队还有许多包谷没有收,地里尽是露水,有时,我的手指隐隐作痛,真担心会留下什么病来,身体基本是恢复了,我一切尚未好,勿念。

    无‘官’一身轻了,除了和大家一起上班外,我有了很多空余时间,来想那些已经过去的往事了,这一想,还真是吓了一跳,记得进疆时,只顾着自己激动,忘了对父母应有的责任了,现在想起来,真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亲,多年的养育之恩了,怕他们担心,我根本不敢把实情告诉我父母亲,你母亲,要是知道了是我的任性,把你害成这样,不知她该有多伤心啊,能为我保密吗,每当想起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,我的心就会流血,我好心痛你呀,更心痛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,愿在天国,他能安详地走好,我的孩子……。

    看到这里,施海青哭得泪人一般,她相信自己就是那个孩子,但她搞不懂这一切是怎么会事,是怎么发生的,她一面看,一面哭泣,洗了脸又看,看了又哭泣的是如此伤心,她的心一阵阵的痛,以致扒在床上痛苦的昏了过去,泪水把床打湿了一大片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,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,醒来时,她已经在妈妈的怀里,二姐已经把信收好了,全部放进小铁皮合子里,她仰头看见妈妈的白发,她把妈妈紧紧地抱住,过了很长时间才问:“妈妈,我是他们的孩子,对吗?”妈妈抱着她无声地点点头,两人又抱在一起,哭在一起了……。

    “妈妈,他们现在在哪……?”施海青轻轻地问。

    妈妈说:“你爸爸是一个讲原则的人,有很多事,你爸爸是不会告诉我的,过几天,你爸爸好一点了,你再问他行吗?”

    过几天,这几天真难熬啊,施海青,天天去医院,送饭,给爸爸擦澡,她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,她知道爸爸把这件事告诉她,意味着爸爸会有重大决定,这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情是难以割舍的,自己从小,家里就最宠她,这种亲情早以溶进血液里了,但是一旦知道自己还有生母生父,那种流淌在血脉中,原始人性中的本能,不可扼制的迸发出来了,她有一种回归的迫切需求,且不管他们今天是贫困,还是富裕,她都想回到他们身边,他们曾经年青过,有过春天一样美好的愿望,有人类最质朴的情感,为了爱对方,都会把苦痛留给自己,为了一个还不成形的生命,母亲竞敢向苍天发势,‘今生绝不原谅他们’,这是那个特殊年代,冲天的呐喊,这要有多大的勇气,和胆略,她不怕这一行字,会给她再一次地带来灭顶之灾,这就是她的母亲。

    一周后,施铁终于从鬼门关,闯出来了,已经可以自己下地了。随着他年龄的增加,海青的事,如巨石一般压着他,他不想把遗憾带走,随着社会的进步,当年,团党委做出决定,现在看来,有诸多的不完美,在他心中留下终生的伤感,好在,当年,当他接到卫生所长打来电话时,告诉他,引产的孩子还活着,是他,顶着了压力,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,是他,向他们下了这样一个命令:“你俩给我听着,一定要保证孩子活着,除了你们夫妻俩人外,任何人都不许知道,你给我用党性保证,说啊!大声点。”直到他听到,对方在电话里大声保证了,他才放下电话。第二天,他的爱人就住进了卫生所,二十天后,他爱人带着早产的‘女儿’回家了,这时,袁梦珠出院已经五天了。在五个团干部里,一个政治处,主任的官,是最小的,他顶的压力却是最大的,自己已经有二个女儿了,经济的压力,本不打算再生,当他知道七个多月引产下来的孩子还活着,是人性告诉他,不能让这个孩子在他手里夭折。

    本想,过个几年,事过境迁,再把孩子还给他们,谁知人算不如天算,运动来了,为了保住袁梦珠的政治生命,‘党员’,又活生生地把他们俩人拆散开,以致阴错阳差地,袁梦珠嫁给了沈贵卿,并留下一个孩子,撒手人寰,那时的时局,已经完全不在他的撑控中,运动把一切打乱了,人事的变动,事过境迁,他们全家为此付出的心血,早已忘了海青是别人的孩子,是一天一天增多的白发,是他这次突然的意外,那几十年不为人知的心事,又一次地浮上心头,该让海青知道一切了……。

    “青儿,陪爸爸下楼,到树下坐坐好吗。”他慈爱地说。

    “爸,你身体能行了吗!不挨事,过几天再说吧。”海青言不由衷地说着,其实心中多想早一天知道啊?自己的生身父母。看着爸爸执意要下楼,她拿上了一条大毛巾毯,又带了一杯水,这才和爸爸一起下了楼。

    他们在一个大合桃树下的椅子上坐下,施铁的眼睛看着西南方向,阿克苏,三团,眼睛又变的清澈起来,时光又把他拉回了二十一年前……:“你生父叫高德全,那可是我手下的爱将,你生母叫袁梦珠,是个世家学医的姑娘,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子,你和你生母长的太像了,这也是爸要离开阿克苏的原因之一,他俩在上海团校里,就是一对恋人,那时你生母在三连,是个排长,你生父在团部,后又出差到上海,去做动员工作了,俩人分开有一年了吧,后来听你葛叔叔讲,在那个冬天的深夜里,天,下着雪,大概有个零下十五六度吧,你生母为了堵一个水口子,跳进水渠里,用身体去挡住很急的水流,水是堵住了,你母亲冻的已经爬不上来了……。”施铁眼睛里涌出了泪水。海青把施铁的手,抓得紧紧的,她紧张的,牙齿深深地咬进下嘴唇里,她似乎看见了这个现场。

    “是的,你生母正处在一个十分危险境地,如果没有人发现……,一切也都不存在了……!是你生父半夜里,从上海,鬼使神差地,突然赶回到了团部,并执意要和你葛叔一起去查水,这才发现了,已经冻僵了的你母亲,才把她救了,晚一点就出事了,这正是天意啊……!他们是烈火救了干草,这才有了你……。”

    “哪……。”海青开了一下口。

    “是啊,那时有一条严格的纪律,知青在三年内,是不准恋爱的,更不能有孩子,所以团部下了一道命令,一定要把孩子打掉……,谁知你的生命力这么强,你惧然活了下来……。”

    “爸爸……!”海青倒在施铁的怀里,她泣不成声了……,她已经把这个故事完全联系起来了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施铁说:“你把爸爸压痛了……青儿。”

    她好像才从梦中醒来,她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睛,说:“爸爸……!您永远是我的爸爸,妈妈也是,永远是我的妈妈,不管今后能不能找到他们,你们都是我的父母亲。”她后退一步,双腿一弯,向施铁跪了下去……。

    从那天起,她们开始了艰难的寻找路程,三年过去了,上海来过二次,无功而返,这次来上海进修,是爸爸托了关系,目和只有一个,要找到高德全,今天她终于和爸爸见面了,并在一起吃了饭,她差一点就要叫出来了,今天下午,爸爸的一抱,她幸福的差点昏过去,爸爸二十多年独自一人,带着妹妹,那他对妈妈的感情有多深啊……。她终于幸福地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施海青给梦婷打了电话,今晚不能和她去她外公家了,她在宾馆里陪着施铁讲了一上午的话,下午又和施铁,到高德全公司的写字楼前去转了转,晚上父女两又有说不完的话,并约定了明天的行动方案。

    高德全似乎还没有从前天的亢奋中摆脱出来,午餐也只吃了一半,就再也吃不下了,他忙过手头的工作后,孔宪邈来了,他要和孔宪邈商亮,是等公司年底总结完了,去新疆,还是去了回来后,公司再总结,孔宪邈说:“去一次不容易,你还有一些老朋友要去找一找,时间多余一点,还是公司总结完,去比较合式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,就听你的,……那还有一事,总结前,物流公司的一些主要骨干,想要买一点股份,他们说亏了,当时公司成立时,一是不敢相信,可能还缺点钱,只有国亮一个人,有股份,那是公司给他的,叫他们羡慕死了,这次的原则是,合准以后,等值购买,公司只留一半就行,现在他们积极性高着呢,青皮连手臂上的青龙白虎,都去了,这件事,你和国亮研究定好了。”高德全很开心地说。

    “行,方案定了给你看。……你这饭还吃吗?”她问。

    “不吃了,帮我带下去好了。”他赶快收拾好,交给她。

    她刚开门,一个中等个头的老人,正准备敲门,她问:“老先生,您找谁?”来者打亮了一下比自己高的孔宪邈说:“我找高德全,他在吗?”

    “请进,他在。”她礼貌地说。

    老人看上去还很硬朗,高德全已经听见他们的对话了,他看见他走路的样子,大大地吃了一惊,叫道:“我的天哪!……是施主任,是老首长。”他快步绕过会议桌,迎了过来,激动的大叫:“老首长,是您吗,我的天呢,您从那里来。”他伸出双手,和施铁的手握在一起。

    孔宪邈回头看了一眼,带上门,就发现过道中间还有一个人,一看正是前天才见面的施海青,她正用一个手指放在唇边,向她发出:“嘘……嘘……”声,她过去把她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,里面有两个隔断,三个空间,后面稍稍大一点,这就是孔宪邈的办公桌了。只有前面一隔断,有人在办公。孔宪邈很快就知道来者的身份了,她立刻泡了两杯好茶送去。

    高德全已经把施铁请到里面的小房间去了,两人在沙发上坐定,施铁说:“找你二三年了,真怕找不到你了,你这个公司怎么没什么人,是不是个皮包公司啊?”施铁打趣地问。

    “那敢啊……!公司下面有一个水产公司,还管三个饭店,一个物流公司,就是运输公司,去年才办的,已经有了三辆卡车,下个月还有一辆十二吨车要来,这样我们自己就有三十吨的运力,还可以借用其它公司的运力,还有一个基建公司,整天忙碌的团团转,有壹百多号员工呢,一点也不皮包,真的。”高德全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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